北京的旧宅院四合院

北京的旧宅院四合院

北京旧城，吸引了无数的观光旅客驻足，他们穿行在大大小小的

胡同里，怀着好奇的目光从门洞里探视北京市民在旧宅院中的生活，

对北京市民常年生活的旧宅院产生浓厚的兴趣，是什么能够吸引他们

的目光呢？下面对北京旧宅院作一个大概的描述。

旧宅院，俗称四合院，是北京传统的民居，北京就是由成千上万

个四合院组成的城市。北京四合院的历史最早起于元代，元代建都北

京后，开展了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四合院已经成了当时民居的基本形

式。在北京元代四合院已无法寻找到实物，上世纪50年代北京安定

门附近后营房胡同发掘出元大都居住遗址所反映出院落已具备了四

合院的格局。明清两代北京四合院已形成现在的格局和规模。

四合院的名称，要符合两个条件，首先是方形的，并从东、南、

西、北四面围合。第二，所有房屋正面全面向院子中心，即门、窗全

朝向院中，因此人们习惯上称北京的旧宅院为四合院。

1.四合院的格局和类型

四合院一般为座北朝南，因为北京的地理位置向南阳光充足，北

京冬季风大，多为西北风，四合院正房多为背后朝北的北房，用厚重

的后墙阻挡北风，因此四合院北墙很少开有窗户。在北房的两侧布置

耳房，北房南侧东西布置厢房，北房对面布置倒座房，形成一个独立

的封闭居住空间。四合院中心为一方形庭院，在庭院中用方砖铺设十

字甬路，在十字甬路间的空地中栽花种草，种植各种果木植物，同时

是一个宽阔的活动场所。

四合院的基本格局变化不大，但规模有很大不同，最大的四合院

是王府建筑，王府建筑是皇家宫殿向四合院过渡形式，他的建筑布置

形同宫殿，大门、二门、正房及二、三进院对称布置在一条中轴线上，

建筑体量较大，有的建筑屋顶还用琉璃瓦和吻兽，这类建筑基本形式

虽然也是四面合围，但布局接近宫殿，同北京四合院传统布置不太一

样。

四合院中较为典型的是中型的四合院，也是最为推崇的一种形

式。这些院落正房为北房，北房多为五间，厢房三间，倒座七间，大

门开在东南角，房屋间利用游廊连通，在厢房和倒座房之间砌以隔墙

用以分出内院和外院，隔墙中心置以垂花门，四合院大门进门处设影

壁，院中用方砖漫十字甬路，甬路四周种果木。这类四合院过去多为

官宦殷实之家，主要集中在东城和西城。规模较大的四合院是利用多

个四合院连成一体，如在一组四合院后又建一组，院内有门相连，俗

称二进院，再建为三进院，这组院落侧又建一组并列的四合院，院内

有门连通，俗称多路院落。由于四合院在建筑过程中，无论几进院落，

全以一条轴线为中心，两边房屋对称布置，人们习惯把以一条轴线为

中心的多进院落称为一路，较大规模的四合院由多进多路组成，院内

部连通。清代，造园之风兴盛，在四合院旁侧造私家园林，人造假山

水面，亭台楼阁。

北京现存最多是小型四合院，这种四合院北房三间，两侧厢房三

间，倒座房五间，东南角用一间倒座房作屋宇式大门，院落庭院窄小，

用方砖漫地，没有绿化空间，房屋没有外廊，这类院落分布在京城各

个角落，最普通市民的基本住宅。

旧北京外城，就是现在的南城宣武区、崇文区保留的大量四合院

多为清末的建筑。清末商业开始发展，大量的商人积累了财富，在南

城兴建大批四合院。南城商人多为新兴市民，财富实力无法同官宦相

比，加之新兴市民阶层不为清官式建房规则所限，建造了大批传统宅

院样式，但比例尺寸全不为约束的四合院建筑。这批房屋，轴线不对

称，往往在东侧做出半间用于门廊和过廊，柱子较细，受南来商人所

居房屋形式的影响，房屋举架较高，大门的比例尺寸自由多变，门窗

装修也脱离了老宅院样式。为节省建房资金，砖的砌法也抛弃了清代

传统磨砖对缝作法，用简单的丝缝通砌，这类院落，院内拥挤窄小，

建筑单薄，台基低矮，失去了传统四合院的气势。

南城由于商业的功能要求，建造一批为商业服务的旧宅院，形式

以临街五间或七间一排，中间一间为门道，一进两侧厢房，二进又是

一排七间，中间作门道，三进以此类推，没正房倒座之区别，以临街

铺面为主要朝向，前为商店、后为住宅。

2，传统四合院的宅门

北京四合院的临街大门有许多样式，不同的样式代表居住者的等

级、地位和财富的差别，所谓“门当户对”说明了门在住宅中的作用，

北京四合院宅门分屋宇式门和随墙门。屋宇式门分为广亮大门、金柱

大门、蛮子门和如意门。

广亮大门是有地位的官宦住宅的宅门，宅门位于宅院的东南角倒

座房位置。广亮大门无论台基、柱高、屋面进深都高出和宅门平行的

倒座房，相当于独立的一间房，广亮大门的门扇位于屋宇的中间位置，

门扇前留出半间房的空间，使大门外显得宽敞亮堂，故称广亮大门。

古时门前放两排矮凳，俗称“懒凳”，供为宅内服务人员休息。广亮

大门在外檐柱和檐枋之间安有雀替，门框间粗大的抱鼓石和门框上醒

目的门簪，都突出了住宅主人的地位。

金柱大门的级别略低于广亮大门，金柱大门是在广亮大门的基础

上把门扇从中柱前推，推倒前檐金柱之间，在门扇前仅留下一个走廊

的宽度，因为门扇安置在金柱之间，俗称“金柱大门”。金柱大门门

前空间不如广亮门敞亮，其他装饰同广亮门一致。

蛮子门的名字不知何故，它是把广亮大门的门扇从中柱前推到前

檐柱之间，门外就是台阶，几乎无容人身之地。蛮子门一般为商人富

户家庭所用。

如意门是一般百姓之家的宅门，特点是在门房的前檐柱间砌墙，

在墙中留门洞，门洞中安门扇，在门洞的左右上角，用砖作出如意的

形状，在门上门簪刻“如意”二字，俗称如意门。比较讲究的如意门

在门楣上方做砖雕。

小门楼就是俗称随墙门，顾名思义就是在墙间安置一门，一般用

砖砌筑，门框上作一小坡顶，有的还安一个蝎子尾脊，简约朴素。清

中期之后，随圆明园西洋楼兴建，西方建筑风格传入北京，在北京出

现一批西洋式门楼，这批西洋式门楼是随墙门形式，门框两边置方形

砖柱，门框上作拱券，砖柱上方用两层冰盘檐出挑，形似西洋线脚装

饰，两层冰盘檐之间做一匾额框。

进入四合院大门后，首先看见的不是院子，而是影壁，在四合院

中常见的影壁设在大门进口处，又叫照壁。有的影壁就利用厢房山墙，

称坐山影壁，还有在宅门对面置一影壁。北京传统影壁的特点是外型

仿传统房屋造型，有基础、下碱，上身用砖砌出柱和檐枋造型，屋檐

用砖作出仿木檐头，屋顶有作硬山式和悬山式。影壁心有用方砖贴面，

也有在中心和四角用砖雕出花饰，最简单的影壁仅在影壁心抹层白

灰。

凡四合院有二进院落，在两院之间用垂花门。垂花门都是一开间

的悬山建筑，建筑梁向外挑出，在挑出的梁头倒挂一根悬空的短柱，

在柱头作一个倒垂的花球，垂花门由此得名。垂花门安两重门，前檐

柱安可开启的大门，后檐柱安四扇门板，平时起影壁作用，重大活动

时四扇门板可卸下拿走，使大门通畅。垂花门的结构很有特点，为使

门前进深大，门上方的屋梁加长延伸到大门外，但门外的梁头如加两

个柱子又不美观，古人把梁作成出挑梁，在门外形成遮阳避雨的空间，

使结构和功能结合。垂花门另一特点是装饰华丽，在檐枋下作华丽的

透雕花板，油饰彩绘也较讲究。

3，北京四合院的房屋

北京四合院房屋的布置形成了一套固定模式，正房是宅院的主要

房屋，居于坐北朝南的最好位置，因此体量最大，两侧厢房无论进深、

开间都要小于正房，比较正规的院落，厢房的前脸不能遮挡正房的前

脸。耳房无论开间、进深都要小于正房，耳房的前脸比正房要后退许

多距离。厢耳房就更小了，为了表现它的次要，许多厢耳房做成平顶。

四合院的房子高度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正房要高于厢房和倒座房，厢

房和倒座房要高于耳房，形成高低错落的尺度关系。后罩房居于宅院

的最后一排，如宅院有后门，放置在宅院后罩房西北角，后罩房的等

级同倒座房一致，高度矮于厢房。四合院的围墙有两种，卡子墙和外

围墙，一般宅院之间作卡子墙，宅院临街做外围墙。卡子墙为平顶，

墙帽用瓦或砖砌成花墙，墙中间抹白灰墙心。外围墙较高大，在墙顶

上均为两坡顶，有用青灰抹出两坡顶，有用砖瓦砌出两坡顶。

四合院所有房屋间数均为单数，一般为三间到五间，七间的较少，

厢房为三间，如院子大，在厢房两侧加平顶耳房，这样气势不至于压

正房，在北京的四合院中，包括王府的大宅院，很少出现过五间面阔

的厢房。正房、厢房两侧较为低矮的房屋叫耳房，由于同正房的关系

系象人面部的两个耳朵，故此称耳房，一般为一到两间，没有三间的

耳房。

4.四合院房屋的结构

北京四合院的个体建筑，经历长期的经验积累，形成了一套成熟

的结构和造型，四合院房屋结构均为抬梁式的木构架，这种抬梁式木

构架如今在北方木构建筑中仍广泛使用。抬梁式木构架用木柱承托，

在木构件外围砌砖墙，砖墙多用磨砖对缝方法砌筑。为了美观，砖墙

外层用较好的砖四面磨光，砌出干摆丝缝等效果，砖墙内层砖质较差，

砖墙内外层砖没有形成整体结构，因此北京四合院房屋的墙不能承

重，只是围护作用。四合院房屋屋顶式样以硬山式样居多，次要房屋

有用平顶和单坡顶。由于气候寒冷，墙壁和屋顶比较厚重，屋顶的做

法是在房椽上的望板上盖厚重的泥灰，在泥灰上覆瓦。明清北京冬天

取暖方式是在室内设炕床取暖。房屋地面做法是铺方砖。房屋室内分

隔用各种形式的罩、博古架、隔扇划分空间，顶棚用纸作顶棚。四合

院房屋的色彩以灰色为主，墙和屋顶瓦为灰色。在大门、二门、走廊

凡木头与室外接触面全作油饰，油饰以墨绿为主，只是近年油饰多用

红色。四合院房屋的屋顶很少用琉璃。在大门、影壁、墀头屋脊等砖

面上加砖雕装饰。

传统四合院房屋是木构架，这种木构架是用木柱承托整个屋顶的

重量，墙仅做围护结构，不承重，俗话说“墙倒屋不塌”。正房是四

合院的主要建筑，采用七檩前后廊的构架形式，朝南一面把门和窗安

装在第二排木柱子之间，在第一排和第二排柱间形成外廊，正房的后

廊一般封在屋内。四合院的厢房，前廊也带有外廊。小型四合院无论

正房、厢房全不带外廊。倒座房为临街建筑，体量不大，无论大小四

合院倒座房都不带外廊。而和倒座房合为一排的宅门，要比倒座房突

出很多，无论台基、进深、屋顶都要比倒座房高出一阶，以表示宅门

的重要性。

后罩房是四合院最后的一排房，房间的大小高低同倒座房相似，

不出外廊。有些大型四合院后排房作二层楼叫后罩楼。

四合院的屋面，有合瓦屋面和筒瓦屋面两种，合瓦屋面就是方形

弧状瓦正反砌筑，每一排瓦垄用同样的瓦下压砌筑，俗称合瓦，合瓦

多用于中小型四合院。另一种为筒瓦，就是在每排瓦垄上用桶形的瓦

压瓦垄，以达到防雨目的，筒瓦屋面多见于大型四合院。四合院为显

示级别，在房脊的装饰上有许多形式。最高级别的四合院是筒瓦屋面

加正脊，正脊两端加吻兽，两边山墙上的垂脊加垂兽和跑兽，这种带

吻兽和垂兽的四合院见于王府建筑。级别较低的四合院是筒瓦屋面配

小式脊，脊两端出挑一个蝎子尾状的砖条，俗称“蝎子尾脊”。把屋

脊作成半圆弧状，两坡瓦面从屋脊卷过，叫“过陇脊”。在屋面两端

山墙上方做下垂的脊，脊下做瓦当和滴水瓦，远看像一排铃铛，俗称

“铃铛排山”，或者“排山勾滴”。以上为大型四合院的做法。中小型

四合院有在合瓦上安正脊，正脊两端做蝎子尾，俗称“清水脊蝎子尾”，

还有合瓦屋面无正脊，但合瓦屋面做成的过陇脊，呈方形，象个马鞍

子，俗称“鞍子脊”。

在北京四合院屋面有多种多样，由于经济原因，工匠们想出了许

多节省瓦的方法并起到防雨效果的屋面，如仰瓦灰梗屋面，就是在屋

面用合瓦铺底，不铺盖瓦，在底瓦瓦陇的交缝处用青灰麻刀塑出一条

灰梗以封瓦陇防雨，这样不用盖瓦可节省一半瓦件。另一种干槎瓦屋

面，利用瓦自身的特点互相叠压，达到防雨效果，这种做法在今天北

部山区仍普遍应用。另一种叫棋盘心屋面，就是合瓦屋面在每间房的

中心部分做灰背式或石板瓦，也是为节省瓦件。

四合院的地面分在屋内地面、廊内地面和庭院甬路。传统地面都

用砖料铺地，最高等级为“金砖墁地”，金砖是四方形砖料，用极细

的粘土经水浸化，澄出泥浆过滤后制成砖坯后烧制而成，铺墁后的地

砖用桐油浸泡，称为“钻生”。一般四合院屋内地面仅把方砖四边砍

磨后墁地，称为淌白地面。四合院室外墁地砖料一般不砍磨，直接铺

地俗称“糙墁”。

四合院正房或厢房明间大门叫隔扇门，一般为四扇尺寸相同的门

板，平时只用中间两扇，夏天纳凉时四扇都可开启。房屋次间，安支

摘窗，支摘窗分上下二级，窗扇均设内外两层，上层窗可支起来，下

面外侧的护窗能摘下，因此叫“支摘窗”。四合院窗户的棂条造型最

丰富，常用的图案有步步锦、灯笼框、龟背锦、盘长、冰裂纹，图案

丰富多彩。

比较高级的四合院，在房屋外檐，游廊外檐下安装倒挂眉子，使

房檐和廊檐视觉丰富，倒挂眉子图案同窗户图案一样，多用步步锦图

案。在房檐和廊檐的坐凳下也作一些木装修，称坐凳眉子，图案也同

窗户图案。

四合院房间内为使每间屋子有独立空间，一般不用砖砌隔断，而

是用碧纱橱、几腿罩、落地罩、博古架、板壁来分割空间。碧纱橱是

用于房屋内的隔扇，安装在进深方向的两个柱间，做成门扇形状，门

扇框间加以绢纱，碧纱橱由此得名。而分割屋内空间的各种罩、只是

用木框划分屋内空间，并没有隔断屋内房间作用。如几腿罩、落地罩、

落地花罩、栏杆罩。罩是在两房之间作一个木制图案边框，有做的十

分华丽，如落地花罩是在房间相隔三边用木透雕装饰，图案优美，雕

刻精细，以显示房间主人的地位和经济实力。

四合院房屋隔断还有一种叫博古架，又称多宝格，间有隔扇和家

具双重功能，又分隔屋内房间，又可摆放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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