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代的画师怎么画壁画
古代绘制壁画,先要在开凿好的⽯窟壁上制作地仗,就是壁画的底⼦。地仗制作是在开凿好的⽯窟壁⾯上,先抹⼀层2-3层厘⽶厚的黄⼟加麦草粗泥。粗泥外再抹⼀两毫⽶厚的黄⼟加碎⿇调和的细泥,待半⼲⽤抹⼑压平抹光,使表⾯平整、细腻光滑,泥完全⼲透,地仗就完成了。
窟内壁⾯地仗的制作完成之后,刷上⽩⾊的涂层,接下来即进⼊绘画实施阶段:起稿、着⾊与勾线。据敦煌研究院马德先⽣研究,古代画⼯绘制壁画⼀般都是由三五⼈组成⼀个班⼦,五代、宋在莫⾼窟绘制
壁画的⼯匠有师徒之别,⾼⼿助⼿之分。以此推测,早期壁画绘制⼀个窟应是⼀个群体作画,其中有师傅⾼⼿统⼀指挥,多⼈分⼯动⼿。
⾸先要度量定位起稿。洞窟墙⾯要画的⾯积很⼤,不同位置画的内容都有严格的要求,不仅要求美观协调,更要求有章法,在起稿前⽤⼏条横长线根据所绘内容把壁画划分为若⼲栏。说法图⼀般是壁画的主要内容,主尊画像尺度⽐例要求严格。先⽤⼀条垂直中线画出佛像全⾝⾼度,再分出头部、⼿、脚⼀直到莲座的具体位置和相应的⼏个点,这样做⼀是确定与对⾯壁上说法图佛像⼤⼩⽐例关系的⼀致性;⼀是控制佛像⾃⾝的⽐例关系。研究发现,坐佛⼀般从发髻到莲座之⾼是六个头⾼,⽴佛从发髻⾄莲座也是六个头左右,同⼀窟相对的两个说法图佛像⾼度相差只在毫厘之间,不同洞窟相同佛像也相差极少。⽽其他⼀些次要内容,都是画⼀个⼤轮廓,在涂⾊时进⼀步塑造。确定了主要内容的位置,画出基本的线条稿或⼤概的轮廓,下⼀步就是设⾊,⼜称赋彩、敷彩、着⾊等。也就是往画⾯上填颜⾊。
画史记载,历史上⼀些著名的画家,⼀般仅作⽩画于壁,然后由⼯⼈弟⼦专门设⾊⽽成,吴道⼦、周昉、韩⼲等⼈的作品都有专门⼯⼈调⾊,同时代的敦煌绘画⼤概也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敦煌画匠在作⽩画于墙上时,都是依据画稿进⾏的,研究者发现,敦煌卷⼦中保存了100多件粉本画稿,⽽壁画很可能是由师⽗根据画稿起稿于壁,确定颜⾊写上⾊标,再由弟⼦⼯匠涂⾊完成。据记载敦煌壁画中发现各取字形中的局部为代号的布⾊符号有“⼣”(绿)、‘⼯’(红)等。还有研究者在莫⾼窟隋代塑像
的头部和上⾝部位,发现画⾯颜⾊变⾊现出底层写有“紫”、“青”、“绿”、“朱”等字,显然是填⾊的标记,⽽且在俄藏敦煌艺术品绢本着⾊千⼿千眼观⾳经变残⽚、布画菩萨像、纸本画坛城曼荼罗设计稿长卷上,也发现有颜⾊的标⽰。
有了⾊标的提⽰,调⾊⼯作就显得简单多了,实际上在⼤量的敦煌绘画中,并不标⽰⾊标,⽽是直接上⾊,这主要是画⼯画匠们技法熟练,加上⼤部分⼈物尊像画和相应画⾯相同或相似,画⼯们对所要描绘的对象早已烂熟于⼼,⽆须⾊标提⽰,仍可熟练完成画作。
从壁画现状观察,⼈物肤⾊⾄少有⾁⽩⾊(多变为褐灰)、纯⽩、淡赭、青绿、⾦⾊五种。涂肤⾊是先做平涂,再以同种⾊深⾊作晕染。早期特别是北凉到北魏前半期的⼈物底稿形象⼤都简略,涂肤⾊的过程也是继续造型的过程,所以涂肤⾊需要细致从事,应该都是师傅⾼⼿的活计。肤⾊只涂染裸露的部分,如佛、菩萨的⾜部只画到踝⾻(脚脖⼦)部位,腿、臀部或腹部,被⾐裙遮盖的部分是不画的。肤⾊平涂好后,即施⾏晕染。
早期壁画⼈物晕染基本是西域法,在敦煌⽯窟流⾏了250多年。西域晕染法是在⼈体⾁⽩⾊的地⾊上,⽤浅朱红⾊粗笔沿⼈物头⾯,⾝体四肢外形勾画出粗壮的轮廓“线”与⾁⽩底⾊相交融合,使两⾊之间形成⼀个过渡⾊(渐变),产⽣⼀种⽴体感。⾯部同样⽤粗“线”沿眼眶上下画⼀圆圈,粗线⼀端沿⿐两侧顺势⽽下,分绕⾄颧⾻下部再折转直下,则与嘴⾓相接,加强⽴体效果。随着绘画的发展,
晕染⽅法在不断变化,最早的北京⼈物肌肤晕染特别强调五官、胸、腹、肢各部形体的关系,但是那些粗壮的深⾊晕染“线”,并不去⼗分仔细地把它完全晕开,致使每个部位都成为⼀个个圆环状,头是⼀个⼤圆环,眼部是两个⼩圆环,胸是两个圆环,腹是⼀个圆环,四肢各是两节长桶圆,⼿掌⾜背也成⼀个圆。到北魏时⼈体晕染技法有新的进步。晕染⾊粗笔不再是简单地把开关各异⼤⼩不同的圆形组构⼈体,⽽是顺着⼈体⾻骼肌理落笔去画,如⾯部额头、腮、颊、下颌、眼眶上下都是各⾃分开,依肌理结构画出粗壮的深⾊“线”,仔细晕染
⾻骼肌理落笔去画,如⾯部额头、腮、颊、下颌、眼眶上下都是各⾃分开,依肌理结构画出粗壮的深⾊“线”,仔细晕染开,其他部位也是这样仔细晕染,使之达到肤⾊柔和,肌体丰满并有⽴体感效果。
中国传统的⾊晕法,⽅法简单,与印度凹凸相反,只在⾯部两颊及上眼睑渲染⼀团红⾊,既表现红润⾊泽,⼜有⼀定的⽴体感。这种⽅法起⾃战国,西汉已很成熟。
北魏末年到西魏中原晕染⽅法传⼊,西域晕染⽅法逐渐简化、异化。到北周时,在中原晕染法影响下,演变为额头⼀笔,上眼眶⼀笔,下颌⾻到腮部⼀笔,两颊各涂⼀圆团,净⽩⾊肤⾊⼈物⾯部两颊各染⼀团“胭脂”,⽤笔不经意时,有的染成像“桃”形,有的像个⼤“逗号”。有的也模仿西域晕染法,在额头、下巴处抹⼀笔,但有的完全素⾯不晕染。
古代画家对于佛教绘画不但要求形象上有主客之分,在颜⾊上也要分别主次。敦煌壁画中是⼤量使⽤
赭⾊系列颜料,其中深褐⾊起到壁画⾊彩的⾻架作⽤,较浅的赭⽯、⼟红等起到中间⾊的作⽤。早期壁画使⽤的颜⾊有⼟红、朱砂、铅丹(丹红、朱丹)、赭⽯、⽯青、⽯绿、铅⽩、⽩(⽩垩、⾼岭⼟、⽯膏)、⿊、黄等矿物⾊,另⽤⼀些植物⾊做辅⾊。
唐代壁画⼤部分是⽤⽯绿、赭⽯、褐⾊、黄⾊、⽩⾊(蛤粉)、朱砂及少量⽯青等组成,形成⼀种⽐较和谐的暖⾊调,也形成了敦煌唐代壁画⾊彩的艺术风格和样式。这是当时中原地区审美取向的影响,也是颜料的限制。当时蓝⾊矿⽯来⾃现在的阿富法汗,称“回青”或“群青”,由于价格很⾼,所以只能很珍贵地⽤于佛头,故称“佛头青”。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唐代壁画上的蓝⾊颜料基本上都是国产的蓝铜矿所制,称“⽯青”,其⾊相偏灰蓝⾊。这种灰蓝⾊在壁画上不会对暖⾊系列形成强烈对⽐,进⽽形成唐代壁画和谐的⾊彩效果。
颜⾊全部填上,还要做最后⼀道⼯序就是描线成形。从起稿到涂染颜⾊,⼈物⼤体形象已经具备,但还没有完全定型,最后⽤墨线沿着⼈物⾯部晕染过的部位勾描出脸庞轮廓、五官及四肢、⼿⾜指节、⾐裙,这样才算完成了⼈物的整体造型,接着再⽤浓墨线重描⼀次眉⽑、上眼⽪、点眼仁、合嘴线,⼈物神韵顿时显现。有的定型线特别是在眉、眼、嘴部加描浓墨线条,其实就是“提神线”。这⼀道⼯序完成之后,壁画的绘制⼯作也就全部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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